“变更姓名权”是公民可自主行使的法定权利
，
而非经由行政机关严格审查方能获得的特许
。


公民姓名权受到法律保护
。
图/IC photo

文 | 王仁琳

“工作人员说我的名字没有歧义
，
她又不是我
，
怎么知道我的感受呢
？”据四川日报报道
，
四川省广元市旺苍县一位叫“丽春”的成年女性
，
因长期厌恶本名带来的心理困扰
，
先后四次前往派出所、两次提交正式申请要求变更姓名
，
均被当地公安机关以“名字无歧义”为由驳回
。
事件最新进展是
，
警方居然要求申请人补充提交医院开具的“精神证明”
，
以证实原名对其造成了精神伤害
，
方会考虑批准其申请
。
这一看似普通的更名权纠纷
，
迅速激起舆论涟漪
。
基层执法实践中长期存在的“红头文件”架空国家法律、行政规程凌驾于公民基本权利之上等沉疴
，
再次被置于公共视野的焦点
。
一个成年人
，
有没有权更改自己的姓名
，
宪法上有总规：人格尊严不容侵犯
。
民法典里有具体法条
，
“自然人享有姓名权
，
有权依法决定、使用、变更或者许可他人使用自己的姓名”
。
作为个体身份最核心的符号载体
，
姓名的变更权在基本法上得到了明确确认
。
这是公民可自主行使的法定权利
，
而不是必须经由行政机关严格审查方能获得的特许
。
然而
，
在此次个案中
，
我们却看到一道无形的玻璃门横亘于法律条文与权利实现之间——这道玻璃门
，
并非源于法律本身的模糊或缺失
，
而是由某些具体的行政规章甚至部门红头文件所设立
。
支撑旺苍县公安局作出驳回决定的依据
，
是一份四川省公安厅于2018年印发的《全省公安机关户政管理工作规程（试行）》
。
其中规定
，
“成年人原则上不允许变更姓名
。
”只有在该“规程”列举的五种例外情形下
，
才可以申请变更姓名
。
民法典赋予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
，
就这样被一部下位的、部门性的“红头文件”直接宣告了“原则上不允许”
。
姓名变更从一项公民可自主发起的权利行使
，
悄然转化为需由行政机关审核、批准的行政行为
。
这种“原则”与“例外”的颠倒
，
使得受宪法和基本法保障的姓名权在基层执法环节被悬置
，
公民必须承担起证明自己属于某种“例外”的举证责任
，
甚至不得不以出示“精神证明”的方式
，
来“自证”其人格尊严所受的创伤
。
这样的荒腔走板
，
本身已可视为对申请人人格尊严的二次伤害
。
“白头不如红头”（国家法律不如部门红头文件）、“上位法不如下位法”的执法怪象
，
并非孤例
。
从繁杂的行政审批到苛刻的证明要求
，
在诸多民生领域潜滋暗长
。
其根源
，
在于部分基层执法部门将行政管理的便利性、内部考核的低风险性置于公民法定权利保障之上
。
执法人员习惯于依据更为具体、更易操作的内部规程
，
而非原则性更强的国家法律来行事
。
长此以往
，
国家立法所精心构筑的权利保障体系
，
就会在“最后一公里”的落实中消失
。
这种“消失”
，
是国家法律的权威和效力
，
在执法实践中被地方性、部门性的规则所替代、所稀释
，
进而导致法治的统一性在基层被虚化
。
改变这一现状
，
需要多管齐下的努力
。
其中
，
强化对行政规范性文件的合规性审查与备案监督机制是关键所在
。
任何部门或地方制定的实施细则、工作规程
，
其合法性底线在于不得减损公民法定权利、不得增设法律未规定的公民义务
。
好在报道中提及
，
四川省公安厅已注意到现行文件中与法律法规冲突的内容
，
并表示正在调整修订
。
这无疑是朝向法治统一迈出的正确一步
。
而在“红头文件”被废止之前
，
民法典不应“消失”
，
“丽春”的更名权更不应继续在玻璃门外徘徊
。
执行民法典和修订与法律法规相冲突的“红头文件”原本并不冲突
。


撰稿 / 王仁琳（法律学者）

编辑 / 徐秋颖

校对 / 李立军 贾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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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友看法

1、网友whitedeer：如果姓名可以随便更改，可以说为犯罪人员大开方便之门。 按国家政策，成年之前是可以更改姓名的。成年以后对更改姓名有更多限制，也是有其合理性。 现在一些媒体，照搬西方一套个人至上的价值观，似乎只要自己想，社会规则就不能有任何限制，这类无良媒体从来不考虑有什么后果。

2、网友黄雨视界：每个公民可以更名一次。也就是说，有两次姓名的命名权！ 这是国家赋予公民的权利！

3、网友顶级辰星aJ：很多年前有一个女贪官，一人有4个名字，4本护照，都是真实身份。在边控她时，大摇大拜出境了[笑哭]

4、网友隔壁老王：李天一为什么能改？

5、网友派大叔：中国公民有改名字的自由，但需要遵循一定的法律程序和规定。 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第一千零一十二条规定，自然人享有姓名权，有权依法决定、使用、变更或者许可他人使用自己的姓名，但是不得违背公序良俗。同时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》第十八条也对公民变更姓名做出了规定：未满十八周岁的人需要变更姓名的时候，由本人或者父母、收养人向户口登记机关申请变更登记；十八周岁以上的人需要变更姓名的时候，由本人向户口登记机关申请变更登记。 此外，公民在改名字时，不能随意使用不规范的汉字、生僻字，也不能使用外国文字或符号等，需使用符合国家规范的汉字。并且，一般情况下，一个公民一生只能改一次名字，特殊情况需要更改的，需向公安机关提出申请并说明理由，经公安机关审核批准后方可更改。

6、网友热情的麻酱EF：丽春这名字怎么了？

7、网友天地人和万象生：基层执法实践中长期存在的“红头文件”架空国家法律、行政规程凌驾于公民基本权利之上等沉疴，再次被置于公共视野的焦点。一个成年人，有没有权更改自己的姓名，宪法上有总规：人格尊严不容侵犯。民法典里有具体法条，“自然人享有姓名权，有权依法决定、使用、变更或者许可他人使用自己的姓名”

8、网友八百里伏牛我的家：湖南桂阳县的“朱雀玄武敕令”13个月申请改名11次为什么那么容易？

9、网友时间之外：还具有创造姓工作。 十几年前，我收水费的时候发现邻居姓灰，好奇怪的姓。她从南阳市爨家村嫁到河南安阳，迁户口时，因为办理员不会用电脑打“爨”字，但是会打出“灰”字，从此就姓灰。灰”是”爨“的下半部分。办理人真是个大聪明[比心]

10、网友墨染清秋：• 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：第一千零一十二条规定，自然人享有姓名权，有权依法决定、使用、变更或者许可他人使用自己的姓名，但是不得违背公序良俗。第一千零一十六条规定，自然人决定、变更姓名，或者法人、非法人组织决定、变更、转让名称的，应当依法向有关机关办理登记手续，但是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。民事主体变更姓名、名称的，变更前实施的民事法律行为对其具有法律约束力。 • 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》：第十八条规定，公民变更姓名，依照下列规定办理：（一）未满十八周岁的人需要变更姓名的时候，由本人或者父母、收养人向户口登记机关申请变更登记；（二）十八周岁以上的人需要变更姓名的时候，由本人向户口登记机关申请变更登记。

11、网友愤怒的小鸟抢红包：名字是第一位的，比如警察办案从很多人口中知道叫张伟，他就是先找叫张伟的再再里面筛选，结果你名字改了，绕一大圈才找到，当然最后可能可以找到但是费的时间精力金钱甚至很多不可评估的，比如时机人命等，都搞的太麻烦了。

12、网友Lisa：四川“丽春”女士改名遭拒，还被要求出具“精神证明”，此事令人深思。民法典赋予公民姓名变更权，可地方规定却设下重重障碍。以“名字无歧义”驳回申请，无视当事人真实感受，尽显机械与冷漠。要求“精神证明”，更是让公民自证伤害，于法无据。四川省公安厅既已着手修订，就应尽快让公民姓名权不再“玻璃门外徘徊”。

13、网友浅蓝色的杜鹃花：是因为中国很多的法律其实是无法执行的，至少不是适合所有地区的。所以各地要出台实施细则。就好像本文提到的姓名更改的事。如果可以随意更改，将会造成多少的纠纷。有人说，改名了还有曾用名，但是如果我不停的改几次，身份证上能写几个曾用名。还有人说身份证号码是不变的，但是身份证号码是阿拉伯数字非常容易伪造。所以成年人的姓名是不应该可以随意更改。

14、网友幽话热门：丽春，名字好听呀，怎么会有什么心理阴影？

15、网友流浪者：作为商人：今天签完合同，收到定金，然后申请改名，名下企业变更，所有信息变更，这个商业法律纠纷由谁负责？？？

16、网友幽默蛋糕Ci：我个人感觉，成人改名字这样的事，假如基层派出所不作一定的“限制”的话，当事人到是“享受”了这样的“权力”，但是后面可能带来的麻烦事，会把你搞“崩溃”！信吗？因为我知道的一个事：一个同事退休时，去办退休金的事，但年青时名字中的一个字，觉得“不好”，在调到我处时，把那个字改成了一个“同音”不“同意”的字。这下好了，光是回老家找“证明自己就是那个人”（原名与现名）就是“我”这事，差点点没把他“整疯”！因为办“退休”，是个必须“百分之百”要求个人身份信息“准确无误”的事！就是几个关键证明材料中的出生“年月日”都必须要“准确，一致”，如果你的“开始工作”的名字与你现在“退休了”的名字不一样！你可以想象会“咋样”呢？

17、网友正直小红花Hk：我就是改过名字的，查户口会有曾用名的！看你犯什么罪有逃不掉的！

18、网友傻饭老巴：改名不能任性随意，涉及到自身太多利益权利（比如原证件都得改，涉及多部门，成本大还浪费社会公共资源)，别老拿什么权利说事，就事论事，改名必须审核（比如姓氏原则不变，名字不能天马行空如混世大魔王)，次数年龄限制（比如3-5年内一次，超过35岁无特殊原由原则上不批）

19、网友顽强鲸鱼e：各位看官：咱们猜猜看，假如丽春因为改名字的事情，将旺苍县公安局起诉至旺苍县人民法院，法院会怎么判？[捂脸][捂脸][捂脸]

20、网友率真熊猫Df：改一个名字公安局要做很多调查，如以前有没有犯错，有没有欠他人钱款，DNA，血型，在档案中都要删除，再重新输入